談起學習《傷寒論》,可以說各路傷寒大家都各有各的方法,都值得參考。但是有一種方法卻談的不多不深不透,這就是我自己戲稱為的: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法。即用仲景的立場、觀點、方法去研究仲景的《傷寒論》,而不是用我們現(xiàn)代人的立場、觀點、方法去研究或臆想。要想真正吃透《傷寒論》,最好方法就是把《傷寒論》,還原到當時的歷史背景下,從原著中的條文方子里進行邏輯推理和排列,從而得出正確結論。如從類方的比較、方后藥物的加減來體會用藥之法,藥物含義。我們先來看從麻黃湯、麻杏石甘湯、麻杏苡甘湯的比較中能發(fā)現(xiàn)些什么?首先三方的共同癥均有發(fā)熱,共同之藥都有麻、杏、甘,僅有一味藥不同。顯然可以看出桂枝為惡寒身痛而沒,薏苡仁為風濕身疼而設,石膏為汗出兼喘而設;桂技降逆、薏仁止疼、石膏清熱。通過這樣的類比,我們就可明確的知道桂枝、薏仁、石膏的藥物作用,不用再作其它的分析和藥書資料的論證,簡捷而正確,直得仲景心法。如果我們不是這樣去做,而是采取寒熱補瀉、四氣五味學說去分析解釋理解,就會謬之千里,離仲景之原意遠也,F(xiàn)在流行的辨證論治是隋唐以后的產(chǎn)物,而仲景之方用藥重病重癥,唯不重后世的所謂辨證分型。仲景用藥的原則是有是癥用是藥,咳則五味、干姜、細辛;腹痛白芍、寒痛附子;急則大黃、緩則甘草,書中比比皆是。再如論中可以看到仲景溫補可與寒涼配的例子,人參配柴胡、黃芩、黃連、知母、石膏;溫熱配寒涼,干姜、附子配大黃、黃連、黃芩;麻黃、桂枝配石膏、知母;柴胡、黃芩配桂枝、干姜。后人注解,盡管用辛開苦降、反佐諸說釋之,終嫌牽強附會,象烏梅丸、麻黃升麻湯一類大方,更是寒熱補瀉一起上。這種情況在《千金要方》《外臺秘要》中更是比比皆是。如《金匱要略》中“產(chǎn)后下利虛極”的白頭翁加甘草阿膠湯,注家均謂阿膠為產(chǎn)后血虛而沒,豈知阿膠本為治利之藥。《千金》治利方十之七八不離阿膠,且方中往往合用澀如赤石脂、龍骨、石榴皮,溫如干姜、附子、蜀椒,寒如芩連、白頭翁、秦皮,下如大黃,補如阿膠、歸芍、人參。今人觀之,必如墮五里云霧中,其實用藥重癥重病,不重分型功用,是漢方的特點,也是時代的背景。這一點今人學傷寒不可不知,千萬不能用后人的思想去揣測古人的思路,否則就會在學習《傷寒論》的路上,南轅北轍,越學越離仲景越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