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按:此篇自篇首至“惡有不下者乎”,見《靈樞》卷六第三十五《脹論篇》,又見《甲乙經(jīng)》卷八第三。自“黃帝問于岐伯曰:水與膚脹”至“亦刺去其血脈。黃帝曰:善”,見《靈樞》卷九第五十七《水脹篇》,又見《甲乙經(jīng)》卷八第四。自“黃帝問于岐伯曰:有病心腹?jié)M”至末,見《素問》卷十一第四十《腹中論篇》,《甲乙經(jīng)》見同上。
黃帝曰:脈之應(yīng)于寸口,何如而脹?岐伯曰:其至大堅(jiān)以澀者脹。
脈之大者,多血少氣。澀者,亦多血少氣,微寒。脈口盛緊,傷于飲食。以其脈至,診有多血少氣微寒,即是傷于飲食為脹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其至”作“其脈”。《甲乙》“堅(jiān)”下有“直”字。
黃帝曰:何以知臟腑之脹也?岐伯曰:陰為臟而陽為腑。
診得陰脈脹者,以為臟脹;診得陽脈脹,以為腑脹也。
黃帝曰:夫氣之令人脹也,在于血脹之中耶?腑臟之內(nèi)乎?
血脈,謂二十八脈也。問脹所在也。
岐伯曰:二者皆存焉,然非脹之舍也。
衛(wèi)氣并脈而行,循分肉之間為脹,血脈及五臟六腑各脹,故曰二者存焉,然非脹之所舍之處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二”作“三”,注云:“一作二!
黃帝曰:愿聞脹舍。岐伯曰:夫脹者,皆在于腑臟之外,排臟腑而郭胸脅、脹皮膚,故命曰脹。
以下言其脹舍,取之臟腑之外胸脅及皮膚之間,氣在其中,郭而排之,故命曰脹。
黃帝曰:臟腑之在胸脅腹裹之內(nèi)也,若匣匱之藏禁器也,各有次舍,異名而同處,一城之中,其氣各異,愿聞其故。
以下臟腑居處也。禁器,比臟腑也。胸脅腹裹,比之匣匱也。次舍者,五臟六腑各有居處也。臟腑之名雖異,同在一郭之中,然臟腑俱別,請聞同異所由。
平按:《甲乙》無“胸脅腹裹之”五字;“城”作“域”,《靈樞》同,“其故”下有“黃帝曰:未解其意,再問”九字。
岐伯曰:夫胸腹者,臟腑之城廓也。
城郭,臟腑所處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無“城”字。
膻中者,心主之官。
膻中有心肺之氣,故是臟腑之官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主之官”作“心主之宮城”,《甲乙》作“心主之中宮”。
胃者,大倉也。
胃貯水谷以供,故為臟腑大倉也。
咽喉小腸者,傳道也。
咽傳水谷而入,小腸傳之而出,喉傳氣之出入,故為傳道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道”作“送”。
胃之五竅者,閭zxtf.net.cn里門戶也。
咽、胃、大腸、小腸、膀胱等竅,皆屬于胃,故是臟腑閭里門戶也。
廉泉玉英者,津液之道也。故五臟六腑各有畔界,其病各有形狀。
廉泉乃是涎唾之道,玉英復(fù)為溲便之路,故名津液道也。此則臟腑畔界,故臟腑病形各異。
平按:《甲乙》“道”下有“路”字。
營氣循脈為脈脹,衛(wèi)氣并脈循分為膚脹。三里而瀉,近者一下,遠(yuǎn)者三下,毋問虛實(shí),工在疾瀉。
以下謂營衛(wèi)二氣為脹。營氣循脈周于腹郭為脹,名為脈脹。衛(wèi)氣在于脈外,傍脈循于分肉之間,聚氣排于分肉為腫,稱為膚脹。三里以為脹之要穴,故不問虛實(shí),皆須瀉之。其病日近者,可以針一瀉;其日遠(yuǎn)者,可三瀉之。下者,脹消也。終須疾瀉,可不致疑矣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營氣循脈”下有“衛(wèi)氣逆”三字。“衛(wèi)氣并脈循分”《甲乙》作“衛(wèi)氣并血脈循分肉”!叭锒鵀a”《甲乙》作“取三里瀉之”!耙幌隆保跋隆弊帧都滓摇纷⒃疲骸耙槐咀鞣,下同!
黃帝曰:愿聞脹形。
愿聞五臟六腑脹形也。
岐伯曰:夫心脹者,煩心短氣,臥不安。[平按:《甲乙》“安”上有“得”字。]肺脹者,虛滿而喘咳。肝脹者,脅下滿而痛引少腹。脾脹者,喜噦四肢急,體重不能衣。腎脹者,腹?jié)M引背怏然,腰髀痛。
氣在臟腑之外,排臟腑,郭胸脅,脹皮膚,時(shí)煩心短氣臥不安者,以為心脹。知此,五臟六腑脹皆仿此,各從其臟腑所由脹狀有異耳。怏,不暢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少腹”作“小腹”;“喜噦”作“善噦”!都滓摇纷鳌翱鄧偂!八闹薄薄鹅`樞》作“四肢煩悗”,《甲乙》作“四肢悶”。《靈樞》“衣”上有“勝”字!扳笕弧薄鹅`樞》作“央央然”。
六腑脹者:胃脹,腹?jié)M胃管痛,鼻聞焦臭,妨于食,大便難。大腸脹者,腸鳴而痛濯濯,
腸中水聲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“胃管”作“胃脘”。
冬日重感于寒則泄,食不化。小腸脹者,少腹□脹,引腰而痛。膀胱脹者,少腹?jié)M而氣□。三焦脹者,氣滿于皮膚中,殼殼然而不堅(jiān)。膽脹者,脅下痛脹,口中苦,好太息。
香為脾臭,焦為心臭,今脾胃之病聞焦臭者,以其子病,思聞母氣故也。殼,口角反。殼殼,□□貌。今殼殼,似實(shí)而不堅(jiān)也。
平按:“泄,食”《靈樞》作“飧泄”,《甲乙》作“泄飡”!吧俑?jié)M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作“小腹?jié)M”!皻ぁ薄鹅`樞》作“輕輕”;“好太息”作“善太息”。
凡此諸脹,其道在一,明知逆順,針數(shù)不失。
一者,唯知補(bǔ)瀉也。補(bǔ)虛瀉實(shí)得中,故不失也。
瀉虛補(bǔ)實(shí),神去其室,致邪失正,真不可定,粗之所敗,謂之夭命。
神室,心臟也。補(bǔ)實(shí)瀉虛傷神,故神去心室。神去心室,得于邪氣,失其四時(shí)正氣,致使真?zhèn)文ㄒ病?/p>
補(bǔ)虛瀉實(shí),神歸其室,久塞其空,謂之良工。
神安其臟,故曰歸室。神得歸臟,自斯已去,長閉腠理,不令邪入,謂上工也。
黃帝曰:脹者焉生?何因而有名?[平按:《靈樞》無“名”字。]岐伯曰:衛(wèi)氣之在身也,常并脈循分,行有逆順,陰陽相隨,乃得天和,
衛(wèi)氣并脈循于分肉,有逆有順,從目循足三陽下為順,從目循手三陽下為逆,以衛(wèi)氣有逆順,故陰陽氣得和而順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常”下有“然”字。《甲乙》“分”下有“肉”字,《靈樞》同。
五臟更治,四時(shí)有序,五谷乃化。然后厥氣在下,營衛(wèi)留止,寒氣逆上,真邪相攻,兩氣相薄,乃合為脹。
五臟屬于五行,故五臟更王,四時(shí)寒暑次序得所,五谷入腹得有變化也。有寒厥之氣,留于營衛(wèi)之間,營衛(wèi)不行,寒氣逆上,與正氣相薄,交爭憤起,謂之為脹。
平按:“更治”《靈樞》作“更始”,《甲乙》作“皆治”!坝行颉薄鹅`樞》作“循敘”,《甲乙》作“皆敘”!氨 薄鹅`樞》作“搏”。《甲乙》“乃合為脹”作“乃舍為脹”。
黃帝曰:善。何以解惑?岐伯曰:合之于真,三合而得。黃帝曰:善。
行補(bǔ)瀉時(shí),近者一取合于真氣,即得病愈,遠(yuǎn)者三取合于真氣,稱曰解惑之也。
黃帝問岐伯曰:《脹論》言曰:毋問虛實(shí),工在疾瀉,近者一下,遠(yuǎn)者三下。今有其三而不下,其過焉在?
前言瀉虛補(bǔ)實(shí),神去其室;今言無問虛實(shí),工在疾瀉,其故何也?所謂初病未是大虛,復(fù)取三里,故工在疾瀉。若虛已成,又取余穴,虛者不可也。今至三取不消,請言過之所由也。
岐伯對曰:此言陷于肉肓①而中氣穴者也。
肉肓者,皮下肉上之膜也,量與肌膚同類。氣穴,謂是發(fā)脹脈氣所發(fā)穴也。
①“肓”,蕭本原作“盲”。今據(jù)仁和寺本改。本節(jié)注文及下節(jié)經(jīng)文、注文諸“肓”字同。
不中氣穴,則氣內(nèi)閉;
針其余處,不中脹之氣穴,則脹不泄也。
平按:注“針”,袁刻誤作“計(jì)”。
針不陷肓,則氣不行;
不陷肓膜,則氣不行分肉間也。
不越中肉,則衛(wèi)氣相亂,陰陽相遂。其于脹也,當(dāng)瀉不瀉,氣故不下,三而不下,必更其道,氣下乃止,不下復(fù)始,可以萬全,惡有殆者乎?
針入其皮,起而不下其肉,則衛(wèi)氣行而失次,陰陽之氣并也。遂,并也。由于當(dāng)瀉不瀉,故三取不下也。必須更取余穴,以行補(bǔ)瀉,以脹消為工,故得萬全,必?zé)o危生之禍也。
平按:“不越”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作“上越”!跋嗨臁薄鹅`樞》作“相逐”,《甲乙》作“相逆”。
其于脹也,必審其診,當(dāng)瀉則瀉,當(dāng)補(bǔ)則補(bǔ),如鼓之應(yīng)桴,惡有不下者乎?
言診審者,如鼓應(yīng)桴,何有不當(dāng)者也。
平按:“診”《靈樞》作“胗”,注:“音軫!
黃帝問于岐伯曰:水與膚脹、鼓脹、腸覃、石瘕、石水,何以別?
此之六病,有難分者,故請別之也。
平按:《甲乙》無“石水”二字。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“別”下有“之”字。
岐伯曰:水始起也,目果上微癕,如臥新起之狀,頸脈動(dòng),時(shí)咳,陰股間寒,足胻癕,腹乃大,其水已成矣也。以手按其腹,隨手而起,如裹水之狀,此其候也。
水病之狀,候有六別:一者,目果微腫;二者,足陽明人迎之脈,眡見其動(dòng),不待按之;三者,脹氣循足少陰脈上沖于肺,故時(shí)有咳;四者,陰下陰股間冷;五者,腳胻腫起;六者,腹如囊盛水狀,按之不堅(jiān),去手即起。此之六種,水病候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“目果”作“目窠”;“微癕”作“微腫”!白忝t癕”《靈樞》作“足脛瘇”,《甲乙》作“足脛腫”。注“眡”,袁刻作“眼”。
黃帝曰:膚脹何以候之?岐伯曰:膚脹者,寒氣客于皮膚之間,殼殼然不堅(jiān),腹大身盡腫,皮厚,按其腹,窅而不起,腹色不變,此其候也。
次解膚脹,凡有五別:一者,寒氣循于衛(wèi)氣,客于皮膚之間;二者,為腫不堅(jiān);三者,腹大身腫;四者,皮厚,按之不起。窅,焉了反,深也;五者,腹色不變。膚脹所由與候,有斯五別也。
平按:“殼殼然”《靈樞》作“□□然”!胺悺薄都滓摇纷鳌案瓜荨倍帧
鼓脹何如?岐伯曰:腹身皆大,大與膚脹等也,色倉黃,腹脈起,此其候也。
次解鼓脹,凡有六別:所由及候,四種同于膚脹,五者腹色青黃,六者腹上脈絡(luò)見出,鼓脹之候,有此六別也。
平按:“腹身皆大”《靈樞》作“腹脹身皆大”,《靈樞》作“腹身皆腫”!鹅`樞》、《甲乙》“倉”作“蒼”;“脈起”作“筋起”,《甲乙》注云:“一本作脈!
腸覃何如?岐伯zxtf.net.cn/shiti/曰:寒氣客于腸外,與衛(wèi)氣相薄,氣不得營,因其所系,瘕而內(nèi)著,惡氣乃起,息肉乃生。其始也,大如雞卵,稍以益大,至其成也,如懷子之狀,久者離歲,按之則堅(jiān),推之則移,月事以時(shí),此其候也。
次解腸覃,水停聚也。腸覃凡有六別:一者,得之所由,謂寒客于腸外,與衛(wèi)氣合,瘕而為內(nèi);二者,所生形之大;三者,成病久近。離,歷也。久者或可歷于年歲;四者,按之堅(jiān)鞕;五者,推之可移;六者,月經(jīng)時(shí)下。腸覃所由與狀,有斯六種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、《甲乙》“相薄”作“相搏”。“氣不得營”《甲乙》作“正氣不得營”。《靈樞》“營”作“榮”;“瘕”作“癖”;“息肉”作“瘜肉”。《甲乙》“離歲”作“離歲月”。
石瘕何如?岐伯曰:石瘕生于胞中,寒氣客于子門,子門閉塞,氣不通,惡血當(dāng)瀉不瀉,衃以留止,日以益大,狀如懷子,月事不以時(shí)下,
次解石瘕,凡有四別:一者,瘕住所在;二者,得之所由,謂寒氣客子門之中,惡血凝聚不瀉所致;三者,石瘕大小形;四者,月經(jīng)不以時(shí)下。石瘕所由與狀,有斯四種。石水一種,缺而不解也。
平按:“氣不通”《靈樞》作“氣不得通”。
皆生于女子,可導(dǎo)而下。黃帝曰:膚脹、鼓脹可刺耶?岐伯曰:先刺其腹之血絡(luò),后調(diào)其經(jīng),亦刺去其血脈①。黃帝曰:善。
腸覃、石瘕二病,皆婦人病也。水病刺而去之,腸覃、石瘕可以針刺導(dǎo)而下之,未知膚鼓二脹可刺已不?先瀉其血絡(luò)以去惡血,后調(diào)其經(jīng),亦去血絡(luò)也。
平按:《靈樞》“腹之血絡(luò)”作“脹之血絡(luò)”;“去其血脈”作“去其血絡(luò)”。
①“脈”,人衛(wèi)本注曰:據(jù)楊注當(dāng)作“絡(luò)”,《靈樞·水脹篇》正作“絡(luò)”。
黃帝問于岐伯曰:有病心腹?jié)M,旦食則不能暮食,此為何病?岐伯曰:名為鼓脹。曰:治之奈何?曰:治之以雞醴,一齊知,二齊而已。黃帝曰:其時(shí)有復(fù)發(fā)者何也?岐伯曰:此飲食不節(jié),故時(shí)痛,雖然其病且已,時(shí)當(dāng)病,氣聚于腹。
氣滿心腹,故旦食暮不能也,是名鼓脹?扇‰u糞作丸,熬令煙盛,以清酒一斗半沃之,承取汁,名曰雞醴,飲取汗,一齊不愈,至于二齊,非直獨(dú)療鼓脹,膚脹亦愈。有復(fù)發(fā)者,以不慎節(jié)飲食故也。
平按:“鼓脹”《素問》新校正云:“《太素》鼓作谷!逼澅救宰鳌肮摹保⑼!端貑枴、《甲乙》“雞醴”作“雞屎醴”;“齊”作“劑”;“故時(shí)痛”作“故時(shí)有病也”!皶r(shí)當(dāng)病”《素問》作“時(shí)故當(dāng)病”,《甲乙》作“因當(dāng)風(fēng)”。注“取汗”,袁刻作“取汁”。